地铁人生:广佛线上的地铁司机、调度和检修工们

日期:2015/6/18    来源:来稿刊发-网络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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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地铁人生:广佛线上的地铁司机、调度和检修工们

  

  广佛地铁即将开通满五周年,这条串起广佛人生活的纽带已伴随我们近1700多个日夜。你是否对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地铁司机产生过好奇?
 

  广佛地铁司机卢瀚林,工作中他要用手指口呼的形式确认许多程序和细节,一年下来,抬手次数几乎和北京西站最繁华地段的执勤交警相同。

 

工作中的广佛地铁行车调度员陈财生。

  广佛地铁即将开通满五周年,这条串起广佛人生活的纽带已伴随我们近1700多个日夜。你是否对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地铁司机产生过好奇?又知不知道是哪些人让一列列地铁能自由飞驰在地下隧道?南都记者采访广佛线地铁司机、调度和检修人员,带你揭秘他们奔跑在地下的故事。

  60万次确认与“职业病”

  有个段子是,合格的地铁司机站在车头,必须能看到四节车厢外的车尾处是男是女。这对从高中起就打定主意进地铁公司的卢瀚林并 无 难度 ,他拥有5 .3的视力和合格的反应速度。

  凌晨4点,天还黑得朦胧,卢瀚林已从公寓爬了起来,穿上荧光衣、拿好车辆状态卡,找到列车编号,走到值早班的排班员面前。他是广佛地铁的司机,这不过是他工作日里一天的开始。戴上安全帽的卢瀚林,从上车到检查完司机室内近一百个开关,一个多小时过去,他才在薄薄晨光中发动地铁列车。

  工作带给卢瀚林最重要的习惯就是“确认”。

  “一轮班我要确认几千甚至几万次,所以平时可能也就有点这样。”卢瀚林说的“这样”,是指自己不定期“发作”的“职业病”,“出门前总要问,水电关好了吗?门关上了吗?钥匙带了吗?反反复复,搞得我老婆有点不耐烦。”

  工作中的卢瀚林确实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确认前方路,确认信号灯颜色,确认代码,确认行车凭证以及确认调度呼叫等。

  加入地铁公司已四年的卢瀚林有一套自己的工作方法:心到、眼到、手到、口到。这听起来有点像小学生口诀,但做起来非易事。

  “一定要喊出来。”卢瀚林说。由于地铁司机涉及的操作非常繁琐,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在看到和想到后,用手指口呼的形式再确认一遍。一天下来,卢瀚林要进行接近2000次的确认,一个月近50000次的确认,一年将近有60万次确认。这意味着,一年下来,他的抬手次数几乎和北京西站最繁华地段的执勤交警相同。

  地铁司机的辛苦远不止于此。

  以广佛线为例,95位司机被分为4队,每天3队上班,剩下的1队在车厂公寓休息。司机们的作息因此被分为三班,夜班是下午5点至第二天凌晨1点,中班是上午9点至下午5点,早班则是凌晨4点至中午11点。司机们三天轮休一天,节假日全年无休,且上班时间须住在车厂。卢瀚林和同事们每晚10点半须就寝,队长会一一拨打手机确认是否关机,如有“漏网之鱼”,将面临严厉处分。

  准时是司机们工作中的关键词之一。地铁每到一个站,司机都要下车,站在驾驶室旁站台上确认列车情况。全长20 .73公里的广佛线,从广州西朗站开到佛山魁奇路站,卢瀚林要下车10多次。时间太短,司机们甚至连站台上的站务员都认不全,“要是想去洗手间,一靠忍,二靠速度快,实在不行,就只能靠轮值中间站的司机了”,卢瀚林说。

  地铁司机这份工并不轻松,但卢瀚林甘之如饴。毕业于湖南铁道职业技术学院的他,有家人在铁道系统工作,大学一毕业他就考进广州地铁,分配至广佛线。

  地铁司机的甄选注重在视力和反应能力。有个段子是,合格的地铁司机站在车头,必须能看到四节车厢外的车尾处是男是女。这对从高中起就打定主意进地铁公司的卢瀚林并无难度,他拥有5.3的视力和合格的反应速度,在“家学渊源”的影响下,他的业务水平在同僚中算佼佼者,如今已是OCC司机(列车故障指导司机,出故障时指导其他司机),已带过十多个徒弟。

  调度室里的螺丝钉

  坊间曾流传过一则充满浪漫色彩的地铁爱情故事,说一位地铁司机开到某个站点时,为等迟来的女友,故意晚到一分钟。陈财生的答案是“不可能。调度会盯着司机,超过30秒就会 提 醒 他 ,超过两分钟就算延误。”

  当卢瀚林忙碌穿行在地铁线上时,身处指挥控制中心的陈财生同样非常忙碌。但相比只能“枯坐”在司机室里的司机们,他还可以找点乐子。身为地铁行车调度,从监控视频里观察司机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他“碰巧”发现,很多地铁司机爱对着车头傻笑。

  “为什么会傻笑?”记者不解。

  “自我减压,自我放松呗。”陈财生嘿嘿一笑。

  2010年广佛线开通后,每天有近15万人在这条地铁线路上通勤,两座城市几乎被无缝对接,乘客们可能偶尔会想起那个屏蔽门后狭小空间里的司机,但可能没有太多人知道,地铁想要动起来,与行车调度密不可分。

  36岁的陈财生更愿把自己比喻成螺丝钉,一颗能驱动地铁前进的发动机上的螺丝钉。他说,行车调度的职责就是监控地铁运行,让列车准点,同时监控司机。中午12点,正是控制中心最忙的时候,十多位行车调度领了盒饭坐在工作台前,没有一个人离开座位。每个人的工作台前放着一个仿真的大苹果,寓意“平安”,而身后的一间会议室则摆着一块泰山石,石头上还有一句话:调者言周,度者谋全,勤思善度,方保安全。

  半路出家的陈财生,2002年进入广州地铁,先后干过供电、维修、值班助理等岗位,最终当起了行车调度。“我只是个调度,但可能有百万、千万人的安全经过我的手。”

  尽管调度们事先已将所有可能的情况做好应急预案,但事实上突发永远会不期而至。当调度前,陈财生已接受培训了8个月,但他回忆起第一次处理故障,仍是心潮难平。2012年陈财生刚当调度不久,就遭遇了一次较大的列车故障。那天早上6点,即将下晚班的他有点疲了,但一通电话将他从浅浅倦意中惊醒。“司机打电话来说,列车动不了。我们先让他处理几分钟,但六分钟如果还动不了,我们就要组织救援了”。

  陈财生看着巨大电子屏幕上像心电图一般的线路,第一反应是有点懵。和他搭档的是位老调度,对方负责处理事故列车,他负责调度其他列车,由于故障列车停下的区间恰巧在两个站点之间,这让初次解决问题的他有点无从下手,“但马上就非常兴奋,有点短路的感觉,心跳也快了几拍。”广州地铁对类似情况的要求是在15分钟之内完成调度,陈财生这一次的记录是13分钟左右。他利用地铁轨道的折返线调度了其他行驶的列车,完成了这次任务。

  坊间曾流传过一则充满浪漫色彩的地铁爱情故事,说一位地铁司机开到某个站点时,为等迟来的女友,故意晚到一分钟。陈财生的答案是“不可能。调度会盯着司机,超过30秒就会提醒他,超过两分钟就算延误。”

  不可能有司机在调度眼皮底下耍花招,对这一点,陈财生非常自信。

  “哦,不过如果真的有司机能挨调度两次责问,那应该是真爱吧。”他补了一句,大笑了起来。

  118:20

  检修工们爱泡茶,但最终只能喝“凉茶”,“因为放了太久都冷了”。

  夜间12点,当陈财生值完晚班,看着最后一趟列车进厂,马建波的工作才刚开始。

  “人们都以为晚上地铁工人是可以休息的,但其实是最忙碌的。”陈财生说。承担这项忙碌工作的人就是马建波和他的同事。他是广佛线列车三级检修班班长,整条广佛线上有118个跟他一样的车辆检修工,每天要完成20趟列车的检修。

  通常一排列车车厢由两个检修工来检修,他们要在30至35分钟内完成对车底、车内所有问题的检查。“车下边所有部件15到20分钟完成,上车后检查司机室的功能开关、电脑,还要对行车记录的故障进行数据录入,然后再用软件分析。还有一些乘客把把手玩坏了,这个我们也要修。”晚上12点到次日凌晨4点半,是马建波和同事们最忙的时候。夏天,没有冷气,狭小的检修地沟里,118名检修工轮流排查列车部件,同时还要忍受蚊子的骚扰。

  “回到家绝对不能看电视,否则就别想睡了。”这是马建波送给晚班同事的箴言。检修工们爱泡茶,但最终只能喝“凉茶”,“因为放了太久都冷了”。

  “我家在佛山,上班要一个钟,很多住花都的,上下班要两个钟。”身为班长,马建波非常心疼后辈“很多人工资也不高,只能住城中村,下班后回到家,只能在几平方米的家里洗个澡,静坐一下再睡。”高强度的技术性工作让他们昼夜颠倒,走出车厂时已是清晨,不少人枕着疲惫之后的神经性头痛入睡。

  自带烹饪模式的男人们

  一位广佛线的工作人员带点自豪地说,“我们这儿男人都很 会 做 家 务 ,上次还说要开厨艺大赛,绝对火!”

  无电作业、有电作业、转向架、制动系统、风纲、接触网供电……马建波和记者聊着自己的工作,丝毫不觉得枯燥。广佛线二期燕岗段即将在年底试运营,新线开通意味着需要更多检修工。马建波的工作将变得更加忙碌,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还要挪一部分给新员工,“有时老婆也会责怪我”。

  对于妻子,马建波常感到愧疚,“孩子才两岁,下班都是她带。”为了弥补,他经常在家做家务,尤其是下厨。“也没啥特别的,就是地三鲜呗,你肯定吃过。”马建波说,妻子不太会做菜,都是跟他学的。

  事实上,在广佛地铁上班的男人们似乎都自带烹饪模式。2013年春节,马建波的班组值白班,下班后,一帮不能回家的男人们一起欢快地做起了饭。

  模范员工卢瀚林也会做饭。刚休完婚假的他此前在老家摆酒,随后和老婆在马来西亚的假期只有四天。他老婆也住花都,两人每三天见一次,在家的卢瀚林爱做家务,还擅长煲粥。一位广佛线的工作人员带点自豪地说,“我们这儿男人都很会做家务,上次还说要开厨艺大赛,绝对火!”

  涨姿势

  想当地铁司机吗?这些技能get起来,才可能成为一名好地铁司机喔。

  听力不太好视力杠杠滴

  地铁司机听力通常都不是特别好,因为隧道内通常声响较大,他们需要确认隧道内不同频率的各种声音。当然,他们的视力必须杠杠滴。

  早班开车前要做10道题

  每天早班地铁开动前,司机需到排班室看行车预想、安全事项及行车流程,上车前还要做10道与安全相关的考试题,做错太多将不能上车。据称题库内有数千道题之多。考完之后,司机将拿上行车备品(包括对讲机、时刻表、钥匙、司机报单和手持电台等),在排班员确认他们状态无误后才能上车。

  停车精度误差50毫米内

  地铁开动后,正常情况下,列车将依靠一套西门子无线闭塞系统来运行,这套系统的设定是一个区间内只能有一列列车,两列列车的安全距离最小是18米。这意味着许多车尾的乘客看到后方列车灯光就拉下紧急制动是完全没必要的。

  故障情况下,地铁司机将手动进行部分操作,比如操作手柄发车。该手柄类似汽车手柄,但方向全自动,司机仅需推动即可。看停车标是个技术活儿,因为要把接近80米长的列车靠近停车标的精度控制在50毫米之内。

  出品:南方都市报朋友圈新闻工作室 主持:胡群芳 来源: 南方都市报作者: 何润萱

(责编:WEB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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